闽人智慧 | 铁钳剪碎瓷 他剪出“厝顶好戏”

陈劲奋讲解屋顶上剪瓷雕的特色。

陈劲奋和家人最近完成的剪瓷雕。

初夏的鹭岛，午间气温达到32摄氏度，袅袅的热气氤氲不散。在还未完成建设的古厝宗祠里，陈劲奋凭借着一块长木板和脚手架，手脚敏捷地爬上屋檐来回穿梭。

爬上竹梯，来到屋顶，眼前的一幕令人惊叹——屋脊上五彩斑斓的瓷片在陈劲奋的巧手下化作一件件精致的艺术品:高高飞扬的腾龙、色彩艳丽的花朵、惟妙惟肖的历史人物……俗话说“厝顶有戏出”，这些艺术品汇成一出“好戏”，在屋顶上演。

陈劲奋正在做的，是福建省厦门市传统技艺、厦门市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剪瓷雕。这项传统手工技艺常见于寺庙宫观、府堂屋顶、亭阁、照壁、墙面中，也被称为剪粘，是以灰塑为基础，用釉彩瓷片粘贴构成物像的综合手工艺术品。

“从5岁懂事起，我就跟着父母天天泡在工地，后来耳濡目染，也开始学习这项技艺。”今年34岁的陈劲奋告诉记者，他已经从艺26年，祖父陈淮琴是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、父亲陈和永和母亲陈越美是省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，他和妻子陈彩云、弟弟陈开达、弟媳宇星星都是湖里区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。

陈劲奋擅长贴金、剪粘、制作厌胜物（辟邪物）等，其贴金技艺精湛，面层平、亮、固、贵、雅；他做的剪粘形象生动，栩栩如生，得到同行的认可。

陈劲奋半蹲在地上，拿起一块碎瓷片，只见他用一把特制的铁制钳子如剪纸般，动作利索地“咔嚓咔嚓”剪了起来。不到30秒，一片“花瓣”就呈现在眼前。再过几分钟，几块碎瓷片剪成的立体花造型就在糖水灰的黏合下完成了。

“这项技艺需要长时间实践，只要沉下心多学多看多练，就能学会，但一般要学习三年时间才能达到基础水平。”陈劲奋告诉记者，技艺纯熟的匠人首先在塑料膜或厚纸画好形状，将铁丝弯成图案的轮廓，再以铁丝为骨架，做成水泥土坯，最后再将瓷片从尾到头一片一片均匀粘好。无论瓷片大小、形状如何，他们都能做到物尽其用。

瓷片上墙，着实不易。首先要爬上屋檐，即使在三四层楼高的房顶，陈劲奋也能如履平地，在四角的飞檐上雕龙绘凤，一做就是一整天；其次，贴的技巧也十分讲究，剪瓷雕人物造型身姿灵动、衣着精细，不仅脸庞和手掌都要采用灰塑为底，贴的时候也要做到均匀而平整，才能把人物的表情做得惟妙惟肖、生动活泼。

陈劲奋说，剪瓷雕就像日常生活，“一层一层往上爬，慢慢地就习惯了。”如今，上二年级的女儿和四岁的儿子不时来到工地，跟着陈劲奋接触这门技艺。陈劲奋并不担心孩子们爬高爬低、风吹日晒。掌握一门技艺的自力更生、妙手生花的成就感，他希望孩子们也能体会并且传承下去。

剪瓷雕

剪瓷雕又被称作“剪粘”和“堆剪”，是福建省厦门市传统技艺、厦门市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。2019年，被列入厦门市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。厦门的剪瓷雕源于闽南寺庙建筑装饰中一种传统手工技艺，融泥塑、绘画、雕刻等诸多艺术于一体。